重庆帅哥

请不要翻阅个人日记。

【南以颜喻】臭脸先生和丧脸先生



*张颜齐 x 周震南



***


  住在隔壁的兄弟脸好臭,每次倒垃圾都被他惊吓到,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明明上次洗衣房漏水淹的是楼下啊,难道也淹到他家了吗? 


  张颜齐拖长调子懒洋洋地抱怨,姚琛看着他那张丧脸,气得想冲人吐口水,一边骂他“你也配嫌人脸臭?你才是又丧又臭”一边又气急败坏地跳起来问“张颜齐你嘞个哈批是不是又在屋头耍洗衣机”。 


  被吼的人摆摆手,嘴角一撇就是全世界最大的窝瓜,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上次我看他背着贝斯出去了,你说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还没等到好友的回答,张颜齐便自顾自地说:“嗯,艺术家。艺术家都这样,每天都很不开心,好的艺术家都是臭脸怪。”


  住那栋楼的不是名人就是富家子弟好吧?姚琛被他生硬转移话题的能力气得失语,最后只有妥协地问:“洗衣机还好吗?” 


  “……六百六。”修理工说看我是回头客给打了个折,当然,这后半句张颜齐没敢说。


  成,上个月修马桶花了八百八呢,不扰民就行了。姚琛微笑。


  要按理说,房子是张颜齐的,家电是张颜齐的,他就是在家里搞一出悲惨世界都不关姚琛屁事。这事儿坏就坏在张颜齐是个怪咖,是个智能手机低率使用者。他可以出远门不带手机,因为酒店里自带闹钟,只要Pad在身边就足够。当初交房物管登记住户信息的时候,正是他上上只报废手机的头七,这个败家狗崽子灵光一闪,就填了挚友的手机号码。 


  要说张颜齐把姚琛的手机号背得多熟啊,就跟万千华夏儿女记忆火警电话一样一样的。 


  从大学上课没带Paper到领毕业证忘带四级通过证明,再到现在的天花板漏水半夜扰民……姚琛觉得自己像张颜齐的爹,不,姚琛觉得自己就是张颜齐的爹,淦!


  “要不是看阿姨的面子,你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被我锤死了。”这是姚琛说得最多的话。 


  “哎呀,这不是没有捶死嘛?”这是张颜齐的标准回答。 


  姚琛拿他没办法,只当自己英年得子,从包里掏出CD和硬盘开始和张颜齐聊正事:“这是乐队贝斯手的重录版本,才出道的小孩,真的很努力了。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明天就回去继续开工。” 


  “他努力他的,我又不是慈善家。”张颜齐抱着手臂。 


  “那当初干嘛要接这个工作?” 


  “不是卖你面子吗?”张颜齐念念叨叨地把CD和硬盘扫到自己面前,敞开棉服往里层的兜里随意一塞,“好啦好啦,我回去就听。对,你开车来了吗?”


  姚琛嘴角一抽:“我急着回公司,你自己坐公交回去。”


  “行,走了!”张颜齐起身手一挥,潇洒离场。



***


  版权费制作费拿到手软,一上公车却发现没零钱坐车的情况,像是会很无厘头地发生在张颜齐身上。整台车的乘客加上司机就这样盯着他自摸了两分钟也没摸出两张一块钱,有人开始抱怨了。司机先生是个和蔼的大伯,让他先坐好,车要启动了。


  “万万使不得。”


  张颜齐那双眼睛似乎永远睡眼惺忪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块就要往投币箱里扔。另一只雪白的手抢了先,它捏成粉拳头从张颜齐手臂之下穿过,停在投币口上方,慢慢松开。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小手完全展开,关节上缠着深色的绷带,强烈的视觉反差。张颜齐呆呆地回头去看这位救世主,却是住在隔壁的,熟悉的,总是脸臭臭的先生。近距离看让不如称作为小朋友,那张白团团的脸可太幼太可爱了,那双眼睛如果是自上而下地看过去,眼白似乎多得很不友好,却让张颜齐突然想到了家里养的那只小鱼。 


  他有一整个的大鱼缸,却只养着“礼物”这一只鱼,其实是因为这整批宠物里只有他英勇地活了下来。张颜齐声称这是他全世界最喜欢的一只动物,虽然他经常忘记给投食换水。总而言之,这一突如其来的灵感让他瞬间对隔壁的臭脸先生来了好感——更何况人家还请自己坐公交呢。


  周震南踹了踹面前人的后脚跟,示意他该挪步了,这傻大个儿丧着一双眼,头发乱糟糟的,睡眼迷离盯着你的样子还怪吓人。见他没动静,周震南干脆弯着腰从人手臂下钻过去,自顾自地往最后排的空位走,哪知道身后的人立马像只气势汹汹的斗牛犬一般追上来,最后贴着他坐下。 


  好想让他走远点。周震南心想,可这是公共交通,人家坐哪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我怎么还你这两块钱啊?” 


  “不用还。”声音意外的,并不像奶乎乎的小男孩。 


  “这不行啊,我得报答你,你希望我怎么做?” 


  青年小狗般的下垂眼怎么看怎么一股丧劲儿,说这话时好像还很不情愿似的。周震南心想,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说:“我希望你走。”


  张颜齐立马一副被惊醒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可我就住你隔壁啊,走不远。”


  这个愿望可真是没办法了。 


  “……那,你随便抽个空还我就行。”现在也是随便搪塞一下。


  张颜齐认可地一边点头一边转过去目视前方,他挣扎许久,还是转回头一字一句地对身边的臭脸小男孩说:“你真的好像我的礼物哦。” 


  这算骚扰吗?周震南脸都黑了。



***


  本来只准备在门口等这傻大个儿进屋拿钱的,却在对方的盛情邀请大声嚷嚷下被迫“进去坐坐”。周震南僵硬地坐在鱼缸边,和里面那只银色的小鱼面面相觑,听着屋子主人拖长调子介绍:“这就是礼物,是不是很可爱?” 


  原来不是骚扰,是骂自己长得像鱼。 


  张颜齐倒了杯热水过来,还没摆到桌上,就听男孩说:“我不用外面的杯子喝水。” 


  换别人铁定觉得他事儿逼,张颜齐是个怪咖,他第一反应是:嗯,这个艺术家很保护自己的嗓子,是个好艺术家。结果下一秒就引人犯罪:“冰阔落也有。” 


  他的小鱼眼睛亮了亮,却说:“不了。” 


  张颜齐还是屁颠颠地往冰柜跑去,周震南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开始四处打量。房子的主色调是黑白灰,大屏的电视应该很适合玩儿游戏,正这样想着就看到地下透明柜子里安静躺着的Switch。窗户的设计是落地的,看起来明亮又宽敞,朝内的地方却装着折叠门——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家里装折叠门啊,也不知道里面关着什么。 


  屋子的主人又踢踏着拖鞋回来了,往周震南的手里塞进一罐冰凉的健怡可乐,慢吞吞地说:“建议少喝。” 


  那你还提?周震南撇撇嘴,打开喝了一口,含糊糊地说谢谢。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张颜齐的状态亢奋了一分,总体来说还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从茶几地下翻出一个遥控器,折叠门嗡嗡地卷上去,张颜齐介绍道:“啊,这里也是我的私人工作室。” 


  这次,周震南的眼睛是真的亮了。 


  别的不说,那整套的ADAM音箱就已经把他唬得完全,长着嘴像只打哈欠的小猫,不敢置信地问张颜齐:“这都是你的吗?” 


  在我家当然是我的啊。


  “我没找到两块钱欸,但我可以找一找我的手机给你转账,应该是在家里的,” 张颜齐点点头,“不过我习惯一边听东西一边做事,你介意吗?” 


  这套音响听一次死而无憾的好吗?周震南捧着可乐罐点头。


  张颜齐从衣兜里掏出CD和硬盘,鼓捣一阵,声音传来。零散几声拨弦之后,绚丽又漂亮的乐声厚重地充斥整个房间,主唱嘶哑又缠绵的歌声别具特色,周震南却第一时间看到张颜齐皱起的眉头,后者佝着腰在沙发上翻找的动作都顿住了。 


  “抱歉抱歉,给你听这种东西。”张颜齐两步走过去敲下空格键,关闭几个音轨,这次是单独的贝斯音,其实是一般水平往上,周震南却觉得细微别扭,越听越歪着脑袋露出困惑的神情。 


  “啊……找到了。” 


  那只丧丧的大狗狗,趴在沙发另一头高举手机,真诚又疲惫地盯着自己,一本正经地回答:“请让我先打个电话,这件事比还钱还重要。” 


  周震南觉得有点不自在,特别看张颜齐急躁地来回踱步,声音越来越大都快和电话那头的人吵起来。他语速快得像个饶舌歌手,大概是终于吵赢了这场架,那双睁大的眼睛也变回原本的丧萌狗狗眼,语气还像是他做妥协:“行,明天我去公司谈。” 


  “我也可以。” 


  张颜齐才撂下电话,就对上男孩面无表情的脸。除了眼睛,他的一切分明都是柔和,圆溜溜的鼻头,粉嘟嘟的嘴巴,还有温柔又白净的脸部线条,捧着可乐小小一团缩在沙发上。他的眼睛给了他所有的底气和压迫力,让他从汪水变为利刃,是可以劈断风和质疑的。



  周震南背着贝斯走进录音室的背影,张颜齐看着,总觉得他越发娇小,哪有人背着贝斯却像背着个巨大的锁孔,把世间万物都凝固在那一道黑洞里。 


  他自成一派的天然,炉火纯青的领悟力,短暂地熟悉一首曲子让他确有那么几次出错,可都无伤大雅,他的节奏是对的,他的感觉是对的,他的演奏他的一切都是对的。录到第三遍,那已经是张颜齐想要呈现的音乐,他撅着眉删掉原本的音轨,把周震南的版本拖曳进去。 


  录音室里的人咬着嘴唇,有些别扭地看着玻璃之外男人好像不大如意的表情,他似乎总是那副疲惫地丧着脸,好也好,坏也罢,耍赖也是,难以捉摸。周震南的自傲全数灌注在演奏里,从舞台下来的瞬间通常是他最迷茫的时候,需要听听别的声音。 


  “你会唱歌吗?”监听耳机里传来张颜齐的声音。 


  周震南点点头。 


  “会说唱吗?” 


  再点头。


  他眼看着张颜齐,那只丧脸汪唧笑得露出虎牙,开怀地拍着手说:“太好了,你试试,你试试!” 


  周震南小心翼翼地把贝斯靠在墙边,深呼一口气站在麦前等待张颜齐调整设备。这是什么魔幻现实剧情,他们甚至没有交换过名字,是倒垃圾时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邻居,现在却像合作已久的音乐伙伴,步调一致,对对方都完全满意。


  他看着面前的提词屏,凭着记忆和感觉,却不可以模仿那主唱缠绵嘶哑的唱腔。他有自己偏好的开口方式,没需要谁喜欢,只是恰恰把张颜齐抓得死死的。 


  周震南的声音里有恶灵,也有星辰与神明,他有不属于世间的疯癫却将这首只属于这片天空的故事唱得降落地面,美丽的声音里有沙砾也有清风。张颜齐知道,他没听懂歌曲里的故事,可他不懂便不懂,一样为唱它而唱它,连说唱部分的也被改得面目全非,真是又敢又狂。他哼着调子陪音乐走完,就是这样的小细节也敲在张颜齐心上,录音直直地往后走着,没人敲下暂停键。


  周震南唱得开心了,咧嘴笑着转头问他怎么样。少年的谦卑与傲气,歌里有,可在他身上更刻骨。那些声音和气质毫不实真地被录入着,张颜齐疯狂竖起拇指点赞。


  “你真的是我的礼物哦!” 


  这次,周震南的耳尖红了,掩盖在头发和监听耳机之下。



***


  张颜齐和周震南的交往频繁起来,而那首歌最终还是留给了乐队,张颜齐痛心疾首,却没显得多悲不可耐。姚琛了解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却也猜到对方遇上什么十成十的好事,果然三言两语就套了出来。 


  “我捡到个宝贝,就是我说过辣个臭脸邻居,”张颜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害,其实笑起来很可爱,像……魔人布欧。” 


  ……这个破形容,完全没感觉到可爱啊!姚琛扶着额头,问:“怎么,已经谈过了吗?” 


  “对对对,叫周震南,弹唱跳,RAP也会。” 


  姚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张颜齐这男的能不能长点心。接受对方疑惑的神情太久,姚琛的肩膀终于垮下去,认命地解释道:“周震南,不知道吗?去年公司半路放弃出道的男团,他本来是队长啊。” 


  “合约签很久却迟迟没有通告计划,应该是被雪藏了。” 


  “哦——那我送他出道啊。” 


  看着挚友充满迷惑的脸,张颜齐笑着露出虎牙继续说:“现阶段,我只想给他写歌了,麻烦你跟公司传达一下我的意思啊?” 


  就是有任性资本和天赋的那类人。他看上了一样东西,便就想要这个,一眼认定,别的都不够劲儿。



  没过几天,周震南就冷着脸敲开张颜齐家的门,后者一开门就对上那张臭脸。两人小眼对小眼,周震南把合约书往人怀里一拍,转身就走。张颜齐慌张地捏住那小花茎一样白白细细的手腕,问他怎么了。 


  “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 


  “什么状况?”张颜齐看看手里的合约书,没啥问题啊。 


  “去年的事你能不知道吗?你是谁你能不知道吗!”周震南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他看起来湿漉又可怜,像被雨水淋过的幼小动物。张颜齐没想过周震南会有这副模样,爱哭又任性,他明明看起来冷面又无情,是臭着张脸能走遍天下的傲气少年。可他也确实能如此可怜,一团荆棘花,仿佛行将就木动物的实体,锋利的楚楚。 


  张颜齐很努力地回想去年,脑子里闪过自己写过的歌,入手的新音箱和调音台,和朋友吃过的几顿贵得要死还没重庆火锅好吃的洋房,和公司王牌经纪人争吵过几次……好像没什么关于周震南他特别需要知道的事——他那时候的生活里并没有这号人物,除了去楼梯间倒垃圾的时候。


  “等等!”张颜齐大呼,“我要找我的手机!” 


  可他固执不放开周震南的手,于是便有了张颜齐拱在沙发上,在抱枕和毛毯堆里寻找物品,周震南翻着白眼站在旁边的场景。后者看着那双死死锁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还有半趴在沙发上的人,觉得这个场景真是有点像遛狗。


  张颜齐终于摸出手机,飞速地输入周震南的名字,不知是不是没出道的原因,并没有可利用的信息。他干脆夺命连环发消息给姚琛,耷拉着眼角开始等待好友的场外援助。 


  “还不放手吗?”


  张颜齐摇摇头,手腕一收。周震南一趔趄,整个人如根柔软的芦苇,直直地栽下去,坠落感吓得他狠狠闭上眼睛皱起鼻子,却只是落进闷人的软垫里。两人的脸挨得那么近,鼻息都融在一起,张颜齐看着那张小朋友一样的脸,皱巴巴又湿漉漉的,心底浮起异样。


  姚琛的消息恰好传来。 


  “真是重蹈覆辙啊。”周震南趴在一旁,聊天内容一目了然,他嘟嘟囔囔着,似乎为张颜齐笨拙又直进的行事方式而消气,声音还是闷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潜规则也不会选你这种样子的吧!” 


  周震南狠狠瞪他一眼,又笑了,颇有破涕为笑的味道,他抬手推开张颜齐的大头。 


  “所以不要有负担,不是我觉得你可以,是你本来就很可以。”张颜齐眨眨眼,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可以这个词,多简单啊。


  周震南想着,慢慢低下头,可你都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有多久。



***


  周震南像一颗深水炸弹。 他的才华,他的猎奇,他的骇俗,在最恰当的时间掀起最不寻常的风浪。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他有最好的团队,最好的制作,最好的资源。


  他还有张颜齐。


  首张EP发行,伴随的是各大综艺频繁露脸,最大噱头当然还是YoRoll承诺的终生制作。周震南心不安理不得地接受着自己的出道行程,他越忙便越知道张颜齐在后面做了多少推波助澜的动作,他用什么去换呢,在给那些连节奏都拿捏不准的贝斯手,送去自己日日夜夜积累写出的心血吗? 


  第一轮宣传工作完成已是两个月之后,庆功宴后经纪人把周震南送到楼下,他倒没醉就是脸烫红得厉害,走路飘忽。一下电梯就直往张颜齐门前撞,拇指在指纹锁上嘀嘀嘀按了好多次,终于把门内的主人吵得过来开门。 


  他当然知道自己走错了,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按门铃,就假装醉了择错门。好懵懂又迷茫地看着张颜齐,用醉酒的意向来掩饰自己也许真的红了的脸。张颜齐却比他更懵,眼角耷拉着,还是那个初遇时候的狂丧玩家,手里转着铅笔仿佛不顺心就插你肩膀里。 


  可来的是周震南,是他的小礼物。 


  “怎么了?” 


  周震南摇摇头,抿着嘴推开张颜齐走进去,他先是自觉得冲向冰柜给自己开了一罐健怡可乐,咕嘟喝下几口,小小地打了一个可爱的嗝。张颜齐被他逗笑了,虎牙明晃晃的都是喜欢。 


  “我怎么还你这些呐?”周震南两步凑过来,他离得那么近,目光直白。 


  “啊啊啊?还什么?不用还啊。”


  “这不行,我得报答你,你希望我怎么做?”周震南一字一顿地说,他歪着脑袋眼睛向右瞟,大约在回忆两人第一次在公车上的对话。张颜齐哦哦地叫了两声,也终于想了起来。


  张颜齐认真看周震南那张古灵精怪的脸,像只可爱的小仓鼠。他不是传统意义的漂亮男孩,却比谁都像森林深处的宝物,他天生带着尘埃和露水。他还没卸妆,有着蜜桃水润的嘴唇,晕染熏红的眼睛,现在,这只小怪物饮了人间的酒,被染上尘世的绯红。他的眼尾,他的脖子,他可爱的耳尖,印着鱼缸波纹粼粼的光,柔和成某种温暖的水红色。


  有些情不自禁,是浪漫且无厘头的。


  张颜齐捏着周震南精灵似的尖下巴,那么小心翼翼地亲吻他,他的嘴唇像饱满的樱桃,尝起来是小孩喜欢的果酒口味。两人对这样的贴近都如此生疏,只得用自己最熟悉的姿态去反应。


  那个吻结束了,张颜齐下垂的眼角面对的依旧是周震南毫不柔情的面孔,他的臭脸先生,还是那样不情愿地面对这个世界。


  完了,他怎么拿面对垃圾桶的表情面对我?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啊?”周震南红着鼻尖,再一次问。


  “我希望你不要被吓走。”


  他又吻了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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